●陈基攀
去年“五一”节回老家。在街上遇到了我的家住芹洋黄斤芹的四表哥,他见到我依然是那样热情。
四表哥乐观幽默,此次见面,肉眼可见,他精神头萎了不少。
数年前表嫂去世,对四表哥的打击很大。他不想打扰子女的生活,便独自一人自己过。人老了,特别是男人,妻子去世了,生活就只能清锅冷灶,可以想见的难。
我的父亲有十三个外甥,都是我的表哥。已经过世了三个,现在还有十个。 于我家而言,表哥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。我的父亲已经瘫痪在床五六年了,表哥们过年仍然会来看望,送点礼物和压岁钱什么的。
众表哥中,属家住黄斤芹的五个表哥最有情义。这要追溯到他们的前辈,也就是我姑丈和我爷爷的交情。我爷爷五十多岁就离开人世了。他把许多重要的事托付给了我的姑父包括我的大姑姑。其中一件他最放心不下的事就是我的父亲,父亲在我爷爷临终的时候只有八九岁的样子。爷爷将六十块银圆托付给我的大姑姑,我大姑姑果然保住了银圆。用这笔钱为我父亲娶妻成家。
在那个特殊的年代,爷爷被评为地主的成份。他的处境可想而知的艰难。就是这样的大环境下,我黄斤芹的表哥们,像护住风中的蜡烛一样呵护着我们家。表哥们的年龄其实只比我的父亲小一点点。我的大表哥还比我的父亲大了四岁。
表哥们对我家的许多实实在在的帮助我记忆犹新。当年,爷爷盖的山楼尾老房子遭遇山体滑坡坏了。我父亲一家没了住处,寄居在更老的老房子里。急需盖新住处的时候,黄斤芹表哥们出手了。几个表哥加上他们的孩子,自带土箕锄头,从大年初一到初六在我现在的老家老房子那里,垒起了连中厅一共三间的土坯房。初七搬房子,我们家算是又有家了。后来,我们又在土坯房旁边盖了后来的木构房。房子越发像样了。诸如此类,一件件一桩桩,都留在我成长的路上。
我父亲体格小。年轻时有点像个秧瓜子,体力不行。生产队包产到户分的田地很远,又多。每次遇到抢收抢种的农时,我的父亲就会去一趟黄斤芹。第二天,我的姑丈就会带着一大群的表哥表侄儿们,自带午饭干粮,比我们还更早到达需要双抢的水田。一天时间抢收了,又抢种了下一季的水稻。
一路走来,我们家生活上的许许多多的事情都得到表哥们的关照。我永远感激我的表哥们。他们身上的质朴、善良是美德,更是属于他们骨子里的传承。